【两江潮】张儒学|月亮出来打望啰

新重庆-重庆日报原创 张儒学

2024-08-13 11:06

“月亮出来打望啰!”这是山里人常说的一句话。因为在山村里,凡是有月光的夜晚,村庄总是很美。

尤其是夏天,天空晴朗朗的,月亮早早地出来了。

那些散落在山坡间的农舍,这时变得有头有尾、有轮也有廓似的。长满庄稼和蔬菜的田野,也似乎因月光的映照,变得更加空灵和静谧。农家小院也更美了,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月光从院前的竹林上滑落,整个小院便沐浴在这柔和而迷人的月光里。

“月亮出来打望啰!”夏天的夜黑得慢,天上的月亮也走得很慢,像一个出来打望的老人,在天空中悠闲地散步,东看看西瞧瞧,悠悠闲闲的。

爷爷一边轻摇着蒲扇,一边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就在爷爷的哼唱和轻拍中,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脸上、嘴角,还挂着笑。

“月亮出来打望啰!”人们也该出去乘凉了。尽管屋里有空调电扇,可习惯了在院坝闲聊的人们,端把木椅子出来,或坐或躺在院坝里。

他们迎着清新的风,望着明亮的月光,惬意地拉家常,聊农事、谈牲口、说庄稼……这些老得掉牙的话题,在月光的点缀下,却变得那么有趣。

有时,即便不说话,一个人静静地坐上一阵,看着那美丽的月光,慢慢地烦心的事也没有了,而心里想着的那个女人又偷偷地钻进了心里……

村口那棵老槐树,如巨伞一样张开的树冠,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每一片叶子都是银色的,亮晶晶的,像神话又像传奇。

“月亮出来打望啰!”老槐树似乎也深深懂得山里人这句话的含义,天上的月亮笑了,它也开心地笑了,整个山村仿佛都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月亮出来打望啰!”这句话不光人们在说,就连小溪也当成诗来吟。月光下,村边那条弯弯的、瘦瘦的小溪,微风中掀起层层微波,跳动着人们的想象,散发出山水的灵气。这时,月亮似乎也被小溪逗乐了,一下跳进溪里。

“月亮出来打望啰!”当然,月亮似乎不光是在打望,也像是在给山村讲故事,它的故事充满诗意和传奇的色彩。如村里那个长得黑蛮蛮的山妹,在外打了几年工后回来,不但人变白了还变美了……

“月亮出来打望啰!”这句话不光是在夏天充满着韵味,在秋天也似乎更富有特色。

美丽的月光映照在高高的谷堆上,晶亮晶亮且金黄金黄的,像一首用劳动抒写的诗,更像是用希望绘出的画。

人们总是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说着耕种的艰辛,也说着收获的欢愉。说着说着,似乎越来越兴奋,干脆起身去到田野上转转,那刚收割后的田野上,蛙鼓虫鸣。

“月亮出来打望啰!”这时的月光,不但像诗一样美,还散发出稻子一样的香,点缀着山里甜美的梦。

来源: 新重庆-重庆日报  
编辑: 刘一叶   主编:兰世秋      审核: 吴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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