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一座山环水绕的城，城里更有蜿蜒曲折的街，街中流淌着历史，发生着重庆人的故事。

今天为大家分享作家鲁克的文章《白象街、十八梯、山城巷：半城的沸腾人生》（节选）。

白象街、十八梯、山城巷：半城的沸腾人生（节选）

作者 鲁克

九开八闭17道城门围住的渝中半岛，总面积不到10平方公里。重庆城最早孵化在重庆人叫作大河的长江边，之后才沿着母城的山脊往上延伸，于是又有了上半城和下半城之分。

下半城有一条很有名的街道：白象街。白象街从太平门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储奇门，石板铺就的路面与两旁高高低低的房屋很契合。朝南的一面也就是临江的一面，开有几个下河的石阶路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又高又长的石阶，上上下下最多的，就是靠“卖水”为生的担水人。在重庆没有健全自来水供水系统之前很长的一段时期，很多住户都要买水度日。

不论历史还是今天，重庆的小街小巷与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没有“横平竖直”的整齐划一，只有上坡下坎左弯右拐。因此常有路人迷路。

▲十余年前拍摄的白象街一景。记者 崔力 摄/视觉重庆

当年，若站在成泰巷巷口往里看，眼前时常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位老年或中年的妇人，坐在小竹凳上做针线活或者织毛衣，甚至正在煤球炉子上炒菜，她身后高大的木门半掩着，屋里暗得看不清。

如果是第一次来成泰巷，你很可能以为将会走进那户人家。只有当你惬意享受着炒菜的香味一直走到煤球炉子跟前，下了两步石阶，正要开口向那位妇人问路，才发现往右拐才是通道。大概走不到5米迎面却又是一堵青砖砌就的高墙，又得左拐。这时，眼前才豁然开朗曲径通幽。当你沿着弯弯拐拐的巷子往里走，大大小小的院子逐一迎来。

成泰巷、白象街的各色人等依次出现：曾经有重庆药材同业公会的经纪人，兴华小学校的教员，电厂的技工，“江全泰”号的雇员……曾经有在“单位”按时上下班的“干部”，在运输社拉板车的汉子，因夫远去未归的留守女人，白家馆的川菜厨师……杂院里最热闹的是重庆的夏夜。

▲重庆白象居社区。新华社记者 刘潺 摄

那年代没有空调，连电扇也是稀罕物。盛夏晚饭后，左邻右舍将各自门前的那块地坝用水泼了散去暑热，再用两条长凳架上凉板，男女老少都一身“短打”，在梧桐树下摇着蒲扇摆龙门阵。

有时蚊子咬得太厉害，也点一支蚊烟（后来是蚊香）。然后，家长里短，天南海北地摆谈起来，一派和谐氛围。夜空里时常会流过一段清亮的竹笛或是悠悠的二胡声。到最后，总是四周鼾声渐起，头顶夜色渐浓……那时的岁月，更像典型的下半城。那时的下半城，似乎更具坚韧包容的重庆性格。

（未完，待续……）

本文选自《重庆传：大江东去唱渝州》

出品：刘长发

监制：张红梅 周秋含

策划：单士兵 张一叶

统筹：吴国红 康延芳 马京川

栏目主持：朱丹红

本期朗读、音频制作：伏一晨

鸣谢：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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