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会颠覆现在的教育，可能会真的消灭‘差生’”“人工智能时代，建议把‘干净’的手机还给孩子”，今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上海科技馆馆长倪闽景关注AI新技术对教育的影响。他的建议在网上引发热议，尤其是“把手机还给孩子”的见解，一石激起千层浪。

与此不同的是，有多位代表委员主张“控制”青少年使用手机。有的表示，希望国家立法，严禁家长给15岁以下的孩子购买和使用智能手机；有的呼吁，出台禁止16岁以下未成年人使用社交媒体的规定；姚明也建议动员未成年人开展“息屏24小时”行动。

这是一个拥抱人工智能的时代，AI赋能也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讨论青少年到底该如何使用手机，应该有更高的格局及更广阔的视野。

其实，“将手机还给孩子”的建议并非天马行空的空想，而是有“前置条件”的：通过技术屏蔽游戏和无聊短视频等，使手机成为学习工具而非娱乐终端。如果完全隔绝数字工具，会剥夺孩子探索数字世界的权利，甚至削弱其未来竞争力。合理使用手机是数字素养的一部分。不过，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这样的建议恐怕只是“愿景”。

且不说当下的动态屏蔽机制，能否完全“制造”出一个“干净”的手机，即便有了“干净”的手机，未成年人会不会想方设法绕过各种限制？技术恐怕无法完全代替监管。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而言，在当下“合理控制青少年使用手机”的舆论环境下，可能已有不少家庭因为孩子使用手机的问题闹得鸡飞狗跳。一旦有了“把手机还给孩子”的舆论风口，这些家庭该如何平衡调整？

实际上，无论“放”或“控”，事实上都是一种“选择性描述”。主张“放”的着眼未来，主张“控”的看重现实。但生于网络时代、长于网络时代的这一代“数字原住民”，他们不可能彻底与手机绝缘。与其跟孩子们较劲手机，不如较真一下教育理念。

孩子用不用智能手机，本质上是个教育问题，不能功利地看待。“技术赋能”浪潮涌现，认为孩子使用手机一定能帮助提升数字素养，或者因沉迷网络影响身心发展而杜绝孩子使用手机，这样的选择多多少少都带有功利色彩。

现实中，人们常常在“孩子使用手机”的具体问题上纠结，比如该不该使用、如何使用等等，但可能忽略了“观念指导行动”。有心理学家提出，观念是一种认知结构，通过这种结构，人们能够整理和解释经验，将复杂的现实世界化为头脑中有序的知识体系。简单来说，观念就像一扇窗，决定了我们如何看待世界，也塑造了我们的行为方式、决策习惯等。

孩子使用智能手机与成年人没有本质的区别，也不可能有完全“干净”的手机。“干净”手机的设想，只怕是一个难以抵达的乌托邦。所以，争论具体的问题，有时会陷入无解的困境，倒不如跳出具体的行为，先在教育理念上下功夫。正确的观念，自然会为人们提供判断标准，帮助我们在复杂的选择中找准方向。

试想一下，如果总是纠结于“孩子能不能使用智能手机”等问题，讨论的层面总是停留在具体行为上，而不去和孩子们探讨“如何面对复杂问题”等教育理念，孩子没有学会如何拥有稳定的价值内核，那么现在无法面对智能手机的使用问题，将来又当如何面对更复杂的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