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美国之行备受瞩目。只是，很多人没有预料到，主客之间的交流氛围竟火药味十足。

尽管不欢而散，但泽连斯基离开白宫后，随即在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上写道：“感谢美国，感谢你们的支持，感谢这次的访问。谢谢美国总统、国会以及美国人民。”CNN报道称，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泽连斯基已向美国致谢至少33次。

会谈结束后，欧洲多国领导人纷纷声援泽连斯基，明确表达了对基辅的支持。英国也于当地时间3月1日，同乌克兰签署了22.6亿英镑贷款协议。

▲当地时间2月2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到访白宫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媒体前爆发激烈争吵，泽连斯基提前离开白宫。胡友松 摄/新华社

透过这微妙的氛围，各方的心态值得玩味。我们又能从中看到什么？

美乌双方的会谈，原本是举行美乌矿产协议签字仪式之前的一个象征性流程。回顾这45分钟的会谈，前面半个多小时是比较平稳的，转折主要出现在最后十分钟。

简单来说，特朗普和万斯指责泽连斯基对美国的支持不知感谢，反复强调乌克兰手里无牌可打，“有很大的麻烦”；泽连斯基回称，美国远隔俄罗斯而未能感受到战争的问题，但“未来会感受到的”。

这场会谈的突然失控，偶然之中也带有某种必然。

从乌克兰的角度看，安全承诺是其核心关切。乌克兰媒体公布的关于开发乌矿产资源的协议共有11条内容，乌克兰人心心念念的安全保障内容却被放到协议第10条，而且只有一句话：“美国政府支持乌克兰为获得建立持久和平所需的安全保障所做的努力。”在乌克兰人看来，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表述，显然不足以保障自己免受俄罗斯的进攻。

但美国却不这么认为。特朗普表态，乌克兰“可以忘掉”加入北约，并直言“我不会提供太多的安全保障，我们要让欧洲来做这件事”。说白了，在如何结束战争以及战后的安全保障问题上，美乌双方并未达成共识，且各有各的坚持。摄像机前的争吵，本质上就是这一分歧的反映。

未来走势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看到的是，在美国优先的霸权逻辑下，美国人眼里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乌克兰首都基辅，人们经过国立基辅大学。罗曼·佩图什科夫 摄/新华社

乌克兰今天的窘境是可以预见的。2014年初，在美国大力干预下，一些西方国家挑动乌克兰国内反对派引发动乱，在乌克兰建立起亲西方的过渡政府。在这一刻，也意味着乌克兰将自身命运更多交予了美国。

如今，面对美国的“始乱终弃”，面对国家的满目疮痍，不知道乌克兰曾经的决策者们有无悔意？

相较于泽连斯基的满口感谢，法国等欧洲强国还与美国斗斗嘴，毕竟其为这场危机付出的经济和安全代价并不少。比如，西方制裁俄罗斯引发的能源危机，导致欧洲天然气价格大涨，能源密集型工业产出大幅下降，已经显著威胁到了欧盟工业乃至其整体的经济竞争力。

拉长视野可以看到，“美国点火，欧洲埋单”的故事已经不止一次上演。比如，美国挑起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等国动荡战乱，使欧洲承受难民、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问题之痛；美国大搞“长臂管辖”，借“阿尔斯通案”掠夺欧洲财富；拜登签署《通胀削减法》，以高额补贴吸引欧洲企业，“掏空”了欧洲制造业。

欧盟也想改变自己在跨大西洋关系中的弱势地位，但“卡脖子”难题始终未解。欧洲的防务依靠的是北约，而北约是美国维护霸权、操控欧洲安全格局的工具。尽管法、德等国过去几年一直在推动“欧洲军”的组建工作，但由于欧盟自身机制和内部矛盾问题，始终没有实质性突破。这种弱势地位决定了欧盟在面对重大地缘政治冲突和大国政治博弈时，不得不追随美国的脚步。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透过这些欧洲国家的命运，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一国不能放弃了自身的主体性、主动权。特别是大国，尤其不能将发展寄托于别人的恩赐。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无论涉及什么领域，无论面对什么问题，国家都要有自主精神与战略意识，坚持独立自主、苦干实干。

这些年来，美国卷起的几起战乱都使华盛顿在道义上失了分，不断制造“政治烂尾工程”的同时，也把盟友坑了个遍。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就像林肯所言，“你可能在某些时候欺骗所有人，也可能在所有时候欺骗某些人，但你却不能在所有时候欺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