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歌剧《尘埃落定》 一曲动人心弦的高原恋歌

来源:重庆日报 记者:王丽 编辑:谭真

POST TIME:2019-05-14 07:47:46

民族歌剧《尘埃落定》剧照。

5月7日晚,重庆市歌剧院艺术厅内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由该院创作的民族歌剧《尘埃落定》小剧场版在这里上演。

根据阿来获茅盾文学奖同名作品改编的《尘埃落定》,以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通过讲述一个藏族土司家庭的没落故事,折射出旧社会的必然衰亡。目前,该剧各类版本已在市内外演出近40场。

人物重构

通过典型化塑造人物性格,增强歌剧艺术表现力

“要在两小时左右的时长中,把原著超过30万字的剧情充分演绎出来,我们对于小说原著中的事件、人物进行了重组,生发了一个接近原著的‘全新’故事。”重庆市歌剧院院长刘光宇介绍。

“在故事情节的处理上,矛盾的集中突出和较强的戏剧爆发力是该剧的一大亮点。”刘光宇说,该剧更多地从社会视角去塑造人物,为歌剧抒情拓宽了空间,使形象更具感召力。

序曲响起,大幕拉开。一个偷麦琪土司家罂粟种子的外族人被逮,拉下去砍了头。山上,麦琪土司家的傻子二少爷与侍女卓玛谈情说爱,歌声委婉动人。二少爷的一群伙伴在一旁打趣逗乐,母亲出场,怒斥卓玛与二少爷嬉戏玩耍……

2018年12月6日晚,重庆日报记者在《尘埃落定》首演的施光南大剧院看到,与小说中充满神秘与超现实色彩的二少爷不同,编剧冯柏铭和冯必烈父子对二少爷重新进行了定位,使其变身为一个有着“烟火气”的主人公——纯真善良、对爱情忠贞、对事物有判断的富家子弟。

对于其他人物的设定,编剧也有很多新设计。

剧中除二少爷外,麦琪土司、大少爷、土司太太、桑吉卓玛、索朗泽朗、银匠曲扎、行刑者小尔依、塔娜等一班人物,都被塑造得鲜活而又真实,均带有明显的性格特征。

“小说《尘埃落定》通过语言文字给读者留下了丰富的想象和深邃的思考。而歌剧则在尊重、理解原著的基础上,通过舞台形象的塑造,用戏剧性的冲突去发人深思。”一位观众在看完首场演出后,意犹未尽地告诉记者,最后一幕,剧中的人物接连死去,然而每一个人物的死,都给观众带来了一次精神上的冲击和意外的惊诧。“剧中的矛盾冲突安排得十分紧凑,让该剧高潮迭起,具有很强的戏剧爆发力。”

艺术创新

立体化运用藏族元素,真实再现康巴藏区景象

小说是文字的艺术,歌剧是音乐的艺术。如何给文字插上音乐的翅膀,是歌剧《尘埃落定》创排的关键所在。

当第一幕中藏族音乐唱词“呀啦哩嗦”响起时,《尘埃落定》所呈现的藏族味道扑面而来。

在该剧中,作曲家孟卫东以民族音乐为主线,运用独唱、合唱、重唱等演唱形式,在配器等作曲手段中,融入西方作曲特点,使其丰满而厚重。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如歌、如吟、如诗、如画,蝶儿摇曳了花香,摇曳了花香,是谁在把谁,把谁牵挂……”作曲家选择带有鲜明藏民族风格的带清角的五声调式,将这段名为“情话”的二重唱写得缠绵、纯洁。

剧中,二少爷、桑吉卓玛、麦琪土司、大少爷等人物的音乐形象都很鲜明,尤其是二少爷,他的音乐与他的秉性、脾气十分相投,随着其思想的变化而变化,起先是略带幼稚和纯真的“傻乎乎”的音乐,然后是富有人性感且带有“暖男”特色的音乐,最后是思想成熟后,坚信革命胜利的音乐。

“歌剧《尘埃落定》不仅在故事情节、音乐上进行了别出心裁的设计,在舞台、灯光、布景、道具等方面也进行了创新。”刘光宇介绍,《尘埃落定》的舞台呈现是和谐的,这样的和谐并非全是共性中的整齐,而是在反差中找到更高的平衡。

暗淡的灰是《尘埃落定》舞台的主色调,整个舞台看上去神秘、厚重又丰富多彩。接受《尘埃落定》的委托后,舞台设计丁丁多次深入藏区采风。“舞台上这座官寨的原型,就是有名的马尔康卓克基官寨。”丁丁说,通过这样的安排反映藏区生活,同时也传递出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隐喻。

该剧还很好地运用了藏族舞蹈元素,但并没有启用专业舞蹈演员,而是由合唱队员兼任,达到视听的完美结合。

《尘埃落定》不仅在歌、舞、乐上达成了统一和谐,同时还运用了多媒体的虚实结合。剧中“复仇者”的三次出场都是一袭黑色披风,与之相配设计了“火”的场面。火是以黄色与红色为主色的,舞台上黄色、红色与黑色的强烈对比极具视觉冲击力,导演以这样的方式渲染了紧张、强烈的复仇气氛,强有力地推动了戏剧节奏。

“演少数民族题材的歌剧,我是第一次。从十六七岁开始演起,这个角色表面上傻傻的,实际上非常睿智,对我个人而言,非常具有挑战性。”在剧中饰演二少爷的歌唱家王宏伟说,2018年,接到这部剧的邀请饰演二少爷,他用很短的时间看完剧本后马上答应出演这个角色,并立刻找来小说《尘埃落定》来读。

王宏伟说,他还专程去了四川阿坝,在那里看到当年土司留下来的建筑以及帐篷、酒具等日用品。通过实地考察,王宏伟对舞台上塑造二少爷的形象有了更多细节化的表达。

多元传播

创作出让大家唱得出、看得懂的民族歌剧

歌剧《尘埃落定》于2015年开始启动相关准备工作,于2018年12月底在重庆施光南大剧院正式首演。迄今,该剧各类版本已在市内外演出近40场。

2019年3月,《尘埃落定》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演出两场。该剧首次在京演出,便受到北京市民热烈欢迎。演出还未开始,北京天桥艺术中心检票口处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北京展演时,我们对部分唱段作了调整,如在二少爷与卓玛的唱段中,爱情戏份的增加使得情感表达更为强烈。”导演廖向红表示,创作过程中,为了把该作品进一步打造成为新时代的精品剧目,重庆市歌剧院邀请全国各地专家针对《尘埃落定》集中开展研讨会近20场,提出了大量修改意见。“北京展演是该剧的第三轮演出,后续还将继续演出,同时不断打磨、改进。”廖向红说。

“主题歌‘情话’早已深入人心,每一场演出,观众都哼唱着主题音调离开剧场。”刘光宇说,自首演以来,每场演出结束,都会有观众询问“情话”是否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下载收听。为此,重庆市歌剧院专门打造了MV版《情话》,让观众再次回味充满藏族风情的画面与歌唱。

同时,重庆市歌剧院还打造出了小剧场版《尘埃落定》。“原版舞台设计较为复杂,不易布置,小剧场版在舞台设计上主要以多媒体为主,省去了原版的官寨等重量型道具;在时长安排上,小剧场版以主要人物的主要矛盾冲突为主,将剧情作适当压缩,让观众快速了解剧情,感受戏剧冲突。”刘光宇介绍,接下来,重庆市歌剧院将带着小剧场版《尘埃落定》走进我市各大高校,展现民族歌剧魅力。

 

专家赞誉《尘埃落定》

本报记者 王丽

自2018年12月在重庆首演以来,原创民族歌剧《尘埃落定》先后赴福州、北京参加“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2019年全国舞台艺术优秀剧目暨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在每场演出结束后的专家研讨会上,该剧都得到了专家的广泛赞誉。

实现了由小说文本向歌剧文本的成功转化

中国评论家协会主席仲呈祥观看完演出后,特地撰文《情歌一曲动京华》表达对歌剧《尘埃落定》的肯定和祝福。

他在文章中写道:“歌剧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一种叙事功能较弱的艺术形式,须知小说家足足用了逾30万字讲述康巴土司由盛至衰的历史,而留给歌剧‘讲故事’的时间却不过2小时。不曾想,这群艺术家硬是用一曲曲动人心弦的高原恋歌向你我发问——在历史面前,尘俗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介微尘?”

仲呈祥认为,歌剧《尘埃落定》实现了由小说文本向歌剧文本的成功转化,也实现了由原著(小说)思想性、批判性向舞台(歌剧)戏剧性、歌唱性的完美过渡,这种把小说的文学思维转化为歌剧视听思维的艺术处理可称得上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再创造。

仲呈祥在文章中,对剧情设置、舞台设计、音乐塑造等方面均予以赞扬。

他认为歌剧《尘埃落定》中藏地音乐元素灵活而审慎的运用,为全剧带来了鲜明的民族色彩。独唱、对唱、重唱、合唱等多种演唱方式的交替使用让全剧音乐显得丰满而立体,使该剧具备了一部优秀民族歌剧所应当具备的丰富性和规范性。

“二少爷形象的塑造,揭示出了人性的复杂性。”仲呈祥说,以往一些艺术作品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往往难免单一,而《尘埃落定》对二少爷这一“傻子”形象进行了多方面塑造,对新时代的艺术创作具有宝贵的借鉴意义。

“真正的有突破的歌剧音乐”

2019年初,《尘埃落定》在福州海峡文艺中心,完成“全国优秀民族歌剧展演周”首秀。在随后的专家研讨会上,87岁的歌剧表演艺术家乔佩娟也发出了类似的感慨,她说:“昨天欣赏了《尘埃落定》后真的非常激动,我的耳朵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歌剧音乐了。”乔佩娟说,作曲孟卫东写出了“真正的有突破的歌剧音乐”,能够根据演员的特点让音乐既符合人物性格又保持风格,还能在声乐技巧上有变化,“我不仅佩服,我还很感动。”

“用美声的技巧来演唱民族的东西,还能精准把握整体风格,非常难得,有这样一支队伍很不错。”乔佩娟说,与某些作品中演员“不动心、不动情,声音色彩非常单调”的表演相比,《尘埃落定》的主演们在感情表现、声音色彩等方面可谓出色。

重庆籍作曲家郭文景看完《尘埃落定》后表示:“歌剧《尘埃落定》旋律优美,音乐非常棒,很好地完成了人物刻画、心理描写和戏剧表现的功能,是真正的歌剧音乐。”

“它符合我认为的经典大歌剧的特征”

戏剧家徐晓钟在《尘埃落定》在北京演出结束后的专家研讨会上,激动地说:“非常振奋!这部歌剧书写民族解放,这是它的特点也是它的深刻性。这样的歌剧是非常珍贵的,有文艺修养,有艺术视觉。”

他认为,在整场演出中,导演既重视音乐和歌唱,又非常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两者结合、呈现得比较完美。

徐晓钟表示,演出中,重庆市歌剧院的演员们给他带来非常大的惊喜,如扮演麦琪土司的刘广、扮演土司太太的李思琦、扮演大少爷的戴佳志等演员,都表现出了超高的唱功和成熟的舞台表现力;整场演出,导演对于群众场面的处理上非常恢弘,气势磅礴,令他印象深刻。

“这部歌剧的光芒是遮掩不住的,它符合我认为的经典大歌剧的特征。”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孟冰认为,《尘埃落定》非常好地回答了剧作家在歌剧创作上有过的争论和困惑,诠释了戏剧理论中一些带有方向性、原则性的问题。“歌剧《尘埃落定》的创作跟民族、跟祖国的命运相通,有对人类最基本、最根本问题的回答和追溯。”

中国歌剧研究会主席王祖皆称赞《尘埃落定》是一部具有整体艺术美的歌剧。他认为,这部戏作为剧作家为音乐写戏、作曲家为戏写音乐,提供了一个范本。

本版图片均由重庆市歌剧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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